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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楼  发表于: 2022-03-17 01:32

睡著的武神[全]-14

  第九集九月论战

第一章猜度

巴洛十九年,六月二十三日,凌雨从西大陆回来。其实她早己经清楚地知道
「白明」就是「风长明」,她本可以不必前往西大陆去确认,只是不知为何,她
去了!她突然很想看看毁了她的贞操的恶魔……

也许她本身也着了魔!她到眠栗时,风长明己经前往雪城,她见不到风长明,
心里升起不该有的失落,在眠栗逗留了三天,便折转回来……

回到帝城的第一件事,无疑是向巴洛蕊报告她的「调查结果」。

见到巴洛蕊之时,巴洛蕊正与帝宫首席医药师媸银在倾谈,说来奇怪,巴洛
蕊与谁都很少说话,即使与她的母亲伊芝(巴洛蕊一直把伊芝当成自己的亲生母
亲)也是极少言语的,凌雨却在后来发现,她很爱与媸银相处。

媸银是五十多岁的老妇,身为一国的医药师,她并不懂得保养自己,或许是
因为思虑太多,她看起来比她实际年龄要老一些,满头的发都白了一一她年轻的
时候是黑发的,老瘦的脸也布满了皱纹,眼睛迷陷下去,却仍然精芒闪闪!她的
老,令她看起来很是慈祥。

巴洛蕊喜欢她,也许就基于她是一位很善良的老奶奶吧。

凌雨进入媸银的练药房时,两人的谈话突然中止,凌雨心中感到尴尬,她不
喜欢打扰巴洛蕊和媸银的相处,因为只有在这种时候,巴洛蕊才会现出难得一见
的笑容;这种笑容,即使她不能看到,她也能感受到的,就如同从冰中取出一点
火苗一一也许不见得很温暖,但至少有了火的姿态。

而巴洛蕊,在凌雨的想象中,也就还是一个还懂得如何笑的女孩……

「你回来了。」巴洛蕊恢复她的冷静,己经不是在媸银面前的那个小女孩了,
媸银也清楚她在别人面前在会瞬间变得冷冰冰的,其实她全身上下给人的感觉都
是:冷。

凌雨看了看媸银,欲言又止。

巴洛蕊道:「你说吧。」

言语之中,并不怕媸银知道,凌雨放下心,便道:「也许白明就是公主要找
的风长明……铂琊一生,无子无女,却在三年前突然多了一个儿子,就是白明。」

「三年前?」巴洛蕊回忆起风长明也是三年前从雪城失踪的。

「据说,这白明很爱睡觉……」凌雨所知道的这些,凡是帝都的人都知道风
妖的儿子风长明是极爱睡觉的。

巴洛蕊一双美眸冷芒逼射,凝视凌雨,突然道:「他是否失忆了?」

「啊?」凌雨满口的惊讶。

巴洛蕊冷芒收回,微叹道:「看来你也不是很清楚,你可以出去了。」

凌雨急道:「三公主,我那事儿……」

「你没必要借兵了。」

凌雨心头大震,慌道:「三公主——」

巴洛蕊冷冷地道:「我要率兵亲征血灵,你觉得还有必要借你兵吗?」

凌雨又是一阵强烈的惊喜,她实在想不通这个巴洛蕊,说话总是叫人感到意
外——不但意外,几乎把她半条命也吓瘫痪了。她喜极而泣,举手拭了拭眼睛,
感激地道:「谢谢三公主,这次血灵她不敢不交出我大哥了。」

她说罢,施礼告退而出。

弥漫着药味的屋里,又只剩下媸银和巴洛蕊了,媸银问道:「三公主,你为
何要找风妖那没用的儿子风长明?」

凌雨的离去,令巴洛蕊的神情大缓,室内的空气也为之一暖,她的脸上微露
着难得一见的笑意,这笑意仿佛在雪冬的寒夜闪烁的一点莹火。

「对他,我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。」巴洛蕊感叹道。

媸银的眉头微皱,额上的皱纹更深,她道:「不明白的事情?三公主,你和
风长明有关系?我记得他原是你姐姐的未婚夫,只是大帝单方面把这婚约解除了。
你姐姐应该也很讨厌他吧?」

「媸奶奶,你错了,我姐她很爱风长明,而且我觉得她这辈子,都不会忘记
风长明……」巴洛蕊道。

媸银感到疑惑,问道:「三公主,老奴糊涂了,可以让老奴明白吗?」

巴洛蕊沉吟了一会,继而把风长明在雪城时救巴洛渺以及从失城失踪之事叙
述了,媸银听了,感叹道:「帝都的上流社会都取笑风妖,说他是个没了种的男
人,更说他的儿子是个比他还没用的人,却不料这家伙如此有能力、还如此地有
男人的气魄,也怪不得大公主会深爱他了。……三公主,你、你是否也喜欢他了?」

巴洛蕊淡然道:「也不是喜欢,只是对他有着太多的疑惑。他并不像正常人,
正常人不会像他那样不喝不吃,只是睡觉,也能活下去的。还有,他以前能够发
出七彩的光芒,而每次发出这种光芒,只要他不是离我很远,我都能够感应得到,
且在那一瞬间迷失自己,做出一些自己也不清楚的事情……」

媸银惊道:「你是说,你和他有着莫名的感应?」

「嗯,我想应该是的。」巴洛蕊沉吟道,她对与风长明有着感应这事,并非
在雪城的时候发现的。在她很小的时候,常常会在瞬间迷失自己,当她清醒醒过
来的时候,却到了风长明的面前,她一直想不明白这些事情,然而到了雪城,她
那次意外地救了风长明之后,她才惊觉,是风长明把她召唤过去的……

媸银仿佛陷入回忆,巴洛蕊凝视着她,没有出言打扰。

「我记起来了。」媸银突然道,「你出世不久,大帝让大家把孩子都带过来,
那时风妖抱风长明进来的时候,你突然哭闹,可是,风妖怀里的小东西突然发出
七色的光芒,然后你就不哭了……后来因为帝后觉得风长明奇怪,便要抱,接着
便因大帝的一句戏话,把大公主许配给了他。

巴洛蕊轻举右手,撩了撩垂落下来的发丝,冰雕似的趋近完美的玉白的脸,
闪过一丝幽怨,她道:「你所说的是真的?」

媸银肯定地道:「我虽然己经老了,但这事却记得很清楚的。」

「媸奶奶……你说,他会不会是父王的儿子?」巴洛蕊语出惊人,媸银听了,
大惊道:「这怎么可能?」

巴洛蕊长叹,道:「我也觉得很可笑,可是,风长明真的一点也不像风妖,
他的身高几乎达到父王的高度,在海之眼,除了父王,也许就数他最高了,而且,
他给我一种感觉,他身体和灵魂里,有一些东西,是和父王很相像的。」

媸银老眼看着巴洛蕊,问道:「他,有多高?」

「估计有两百二十多分分。」巴洛蕊答道,「如果风妖的妻妾中,曾有人陪
过父王,或许就有可能……我的直觉告诉我,风长明与风妖带受有半点血缘关系!」

媸银道:「或许不是巴洛大帝……」不知为何,她突然想到泸澌,然而她又
觉得不大可能,泸澌极爱芭丝,除了芭丝,不曾碰过别的女人,更不会碰风妖的
女人了,难道风长明真的有可能是巴洛金的儿子?

但仅这些也是有着无数疑问的,她曾经从芭丝帝后的口中得知,泸澌、泸径、
巴洛金来自一个神秘的种族,据芭丝的猜测,那个种族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耸
天古族,而芭丝曾说,他们三人中,除了泸澌有着极渺小的生育能力,泸径和巴
洛金是绝对没有生育能力的。

然而,巴洛金却有了四个儿女,她不知道巴洛金是怎么让她们怀孕的,只是
这四个儿女没有一个长得像巴洛金……也许别人会把他们认为是巴洛金的种,媸
银却不相信这个事实。

她二十八岁开始,一直跟随在芭丝身边,而芭丝直到最后时刻才怀孕,就可
以证明芭丝所说的话是真的,即使巴洛金也有着生育能力,他也不可能在短短的
时间内令四个女人同个时期怀孕吧?因此,无疑的,巴洛金的四个儿女并非他的
骨肉!

继而,她想到风妖曾去过渤徊森林,而风长明就是风妖从渤徊回来时才突然
出现的,她以前一直没注意到这些,只是巴洛蕊说到风长明非风妖之子时,她才
想起其中联系。

风妖的另一个儿子,是雅芬亲自求她医治的,但为时己迟,她也无法救活,
之后,风长明就被风妖抱回来了,她后来从雅芬的口中得知是风妖的私生子之说,
她当时也觉得这是很正常的,因为以风妖的风流个性,自然免不了一两个私生子。

只是,为何偏偏是从渤徊回来之后呢?

芭丝所逃亡的方向,也是渤徊森林;世间除了她知道芭丝怀孕之外,就没有
别人知道了,而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事实是:媸银同样了解芭丝逃亡的目的地。

在芭丝最后的逃亡里,媸银见过芭丝最后一面,当时她欲跟随芭丝,可芭丝
却不想连累她,她答应芭丝好好地活下去,可她也要求芭丝答应她一个条件——
她要芭丝告诉她即将去哪里,芭丝当时跟她了这么一句话:整个海之眼,也许只
有渤徊能够容得下我们母子……

媸银与芭丝分别后,就回到了帝宫,转眼就是十九年,这平静的十九年,她
的生活几乎都没有变,只是帝宫易了主……帝宫主人的更换,在海之眼是很平常
的,也许,过不了多久,这巴洛金又被谁替代了也是未可知的事情,她到时,或
许还活着哩。

媸银不恨巴洛金,她明白海之眼的战争,胜者为王,败者只有死或逃亡,她
只是觉得愧疚,芭丝对她很好,只是在芭丝有难时,她却不能帮上忙;媸银也不
喜欢巴洛金,她更多的是喜欢沪渐,只是沪渐爱的是芭丝,有时候她也妒忌芭丝
的。当一切过去,在她年老的现在,她更多的是想起芭丝的好。

她曾经有过丈夫,只是丈夫在战乱时被乱兵杀了,她在逃亡时,遇到芭丝,
从而获救,凭着她祖传的医术,她就一直留在芭丝身边……

「媸奶奶,你想什么?」巴洛蕊轻然的声音,把她惊醒,她摇了摇头,以便
清醒,道:「没想什么,只是觉得三公主说得也是理。

巴洛蕊离奇地微笑,道:「这是我心中的话,我只对奶奶说的,如今说出来
了,心里感到舒服很多了。过几天,我可能要到北大陆去,奶奶跟我去吗?」

媸银担心道:「其实三公主不必亲自去的——」

「不,我要亲自去一趟。」

媸银道:「三公主一定有什么原由吧?」

「就奶奶懂蕊儿的心!」巴洛蕊撒娇似地道,接着恢复她惯有的冰冷神气,
以冷然的语气道:「锐族与西大陆最相近,锐族过去便是白明的领地,对于某些
缠绕了我多年的迷团,必须要我亲自去解开!」

「嗯,我也有些多年的迷团要解开……」媸银深深地长叹,她的一双精芒闪
烁的老眼,凝视巴洛蕊那惊天夺地的美艳,心中却想起了芭丝——她突然觉得,
巴洛蕊很像当年的芭丝,她们都拥有惊世的美丽、绝对的自信、以及超越女性的
勇气和强悍!

风妖想不到媸银会来找他,他一直没有与媸银有任何接触,媸银的突然来访,
令他的心里有些恐慌!「可以到密室一聚吗?」媸银开门见山地道。

风妖一想:啊,这老婆姨的想和他在密室搞啥?他可没那个能力和她乱搞的
……

两人进入风妖的寝室——风妖不会傻得真把她带到自己的密室里去,既然为
密室,当是不为人知的,他怎么可能随便就带她进去呢?

「这里可以了,没人进来的,而且五百步之内,若谁进来,我会有所感觉的。」
风妖道,「如果你是来找雅芬的——」

「我不是来找她的,我这次来专程找你。」媸银打断了风妖的话,她觉得这
风妖比女人还要缪嗦。

风妖脸色一正,恢复他霸主的气势,道:「什么事!」

媸银也直接进入正题:「关于你儿子风长明的。」

「我的宝贝儿子?他己经失踪了三年了。」风妖说着,装出一付悲伤的表情,
恨不得从双眼中挤出两滴眼泪,可就是挤不出来,真是难为他了。

媸银呼道:「你别装了,你的儿子活得好好的,他现在是西大陆‘冰旗’霸
主白明,是吧?」

风妖心中一惊,双眼神芒逼射,与此同时,媸银感到他心中强烈的杀意,她
急忙道:「你如果杀我,你会后悔一辈子!」

风妖双眼中的冷芒收敛,冷然道:「你从哪里得知的?」

「巴洛蕊!」

「三……三公主?」风妖吃惊,「她是怎么知道的?」

室内的气氛缓了许多,媸银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,风妖也就坐在她的旁,侧
眼盯着她,她沉吟了一会,才道:「我先问你一个问题,也就是在三公主出生的
那天,你家那小子有什么特别的情形?」

风妖陷入回忆,想起巴洛蕊出生那天,风长明身泛七色光彩,把个小小的风
姬雅吻得情欲大动,这事他不可能忘得了,于是便与媸银说了,媸银听了更是暗
惊,她道:「他们之间果然有着与众不同的感应!我记得你带风长明出现在她面
前的时候,她突然哭起来,而那时风长明双眼射出两道七色彩芒,她立即就不哭
了。多年以来,我一直为这事感到奇怪,而之后,她自己也多次受到风长明的感
应。也因此,她才肯定白明就是你的儿子!」

风妖惊叫道:「这怎么可能?我儿子和大帝的女儿有感应?」

媸银双眼笼定风妖,道:「这是事实。」

风妖站了起来,踱了几圈步,道:「你来这里,不是为了告诉我这些的吧?」

媸银忽然笑道:「你不想杀我灭口了?」

风妖转身,凝视她,道:「你如果怀有恶意,你不会与我说的。」

媸银道:「我的确没有任何恶意,但对你,也没有任何善意。」

风妖突然摆着一个迷人的微笑,弯身伏于媸银的耳旁,讨好地道:「媸银大
姐,算我求你了,到底要和我说什么,别老是吊小弟的胃口。」

媸银扭脸看着风妖的虽不英俊却极具中性魅力的脸,想到当年的风妖乃是花
丛中的高手,实为不虚!他此刻从刚刚的要杀她,顷刻便转性似地哄她、讨好她,
让她有点难以适应,可他做起来却是那么的自然,令人叹为观止。

「你刚才不是想杀我吗?

「哪有?」风妖否认道,「大姐啊,这事你问了我两遍了,你不烦吗?我可
是帝都里有名的脾气好的人,怎么可能动不动就想杀人?想不到你这么年轻,就
胡思乱想——」

「停!」媸银眉头更皱了,道:「你去给我倒杯茶,说什么我年轻,哼!我
可是天天有照镜子的,我还没到老眼昏花、老年痴呆那份上!想不到你这人到现
在还不忘哄女人的那套……」

风妖笑笑,他好像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似的,他转身去取了茶壶和两个茶杯,
然后倒了两杯茶,双手把一杯茶递给了媸银,笑道:「大姐,这茶也给你倒了,
你要是喝了,喉咙一顺,就把你要说的话全部吐出来,别弊在心里,那会挺难受
的。」

「难受的是你吧?」媸银白了风妖一眼。

风妖道:「我哪会难受?我有幸能够陪大姐喝茶,喝到天黑也不会难受,最
好喝个三天三夜……」

「可我难受!」媸银把喝到嘴里的茶啧了出来,咳了两下,道:「如果再听
你说下去,我会难受得死,雅芬怎么就会为你这种人死心塌地?」

提到雅芬,风妖的心情就立即改变了,他脸上的滥笑猛然一收,举起手中的
茶杯,把茶往喉咙里直灌,媸银担心道:「你别咽着。」

风妖重重地放下茶杯,泄气地道:「像我这种没用的男人,咽死就算了。」

「那也不是你的过错……」媸银安慰道。

「不,那是我的错的,我当时不应该对芭丝帝后那般……她从来没有对不起
我,只有我愧对她。

媸银叹道:「如果没有你,芭丝帝后也逃不出帝宫……不管你愿不愿意,你
毕竟也间接地帮了她,你己经没有对不起她的了。」

风妖双眼注视着媸银,久久才道:「你知道芭丝帝后的行踪?」

「是的,我知道。」媸银平静地道。

「她……她在哪里?

媸银道:「你想报仇?」

风妖右手握拳,左手紧紧地握着茶杯,道:「我……我想赎罪。」

媸银凝视他,好一会,她道:「渤徊森林。」

「渤徊森林?」风妖惊呼,左手突然爆劲,一只铜杯在他手里变了形,他继
续道:「你是说芭丝逃到了那个恐怖的渤徊森林?」

媸银冷笑道:「除了渤徊,海之眼还有她容身之地吗?」

「她为何不逃往炽族?」

「因为她是芭丝帝后!」媸银绝对地道,「她绝不会连累任何人的。」

风妖叹息,道:「芭丝……的确是这样的女人。」

「我下面的问题,请你按实回答我!」媸银双眼精芒闪烁,一字一字地道:
「风长明,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?」

风妖正欲启嘴,媸银摆手让他停止,她则继续道:「我知道你说出来的一定
是谎言,所以你先听我说。」

「芭丝曾经和我提过,泸澌兄弟和巴洛金其实来自同一个种族,虽然泸澌从
来没有与芭丝提过他们来自哪个种族,但芭丝猜测他们来自耸天古族,而泸澌曾
经告诉过芭丝,他们三人之中,除了泸澌要人有着渺小的生育机率,泸径和巴洛
金是绝对无生育能力的,奇怪的是,巴洛金竟然有了四个儿女?我想,这些内幕
你是清楚的吧?」

风妖点点头,道:「他们三人的确来自传说中的耸天古族,只是,现在除了
巴洛金和失踪的泸径之外,耸天古族的人己经全部灭亡了,这是我到渤徊的长明
谷里亲自确认的。巴洛金曾经告诉过我们,他们的族人己经没有任何生育能力—
—」

「为何他还有四个儿女?」

「巴洛金曾让军中优秀的男人与他的三个女人睡觉,因此有了巴洛耸、巴洛
渺和巴洛影,但是,巴洛蕊,我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肯定是巴洛金的亲生女儿,就
论她的身高,她也是流着耸天的血统的。这点我无法解释,我当时从长明欲里带
回来的耸天的最后一个女人,她追随巴洛金,而巴洛金怕她麻烦,一直把她关着,
时不时地去找她发泄,意外地得到巴洛蕊,这也是当初巴洛蕊出生时,他要向全
世界炫耀的原因:就因为巴洛蕊是他亲生的。」

媸银道:「也就是说,巴洛金也是有生育能力的?」

「按理说,这有点不可能——」

「但这是完全有可能的,因为芭丝帝后也怀孕了。

「啊?」风妖身体一直,惊道:「你说芭丝帝后怀孕?是什么时候的事情?」

媸银回忆道:「就是巴洛金背叛的同一天,芭丝帝后让我替她把脉,我当时
得知她己经怀孕两个月,她当时惊喜地让芭娅去把庆宴中的泸澌叫回来……之后
的事情,你比我更清楚。」

风妖呆愣住了,媸银继续道:「巴洛蕊说起风长明之事时,我初时想到风长
明可能是巴洛金和你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,继而又想到是泸澌和你的女人的,因
为只有同为耸天的血统或是兄妹之间,才有着某种联系和感应的。但是,我最后
想到你去过渤徊,而芭丝逃亡的方向就是渤徊,你从渤徊回来之后就多了风长明,
却好风长明的年龄和芭丝胎中的孩子年月是相仿的……

如呆按传说里的,耸天古族存在于渤徊森林,则有可能就是耸天古族的人救
生了芭丝,从而让她怀里的孩子顺利生产。

「——风妖,我再认真地问你一次,风长明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?」

风妖沉默了许久,最终泄气道:「他是我从长明谷抱回来的。」

「长明谷就是耸天古族隐藏的秘居吧?」

风妖道:「唉是这样的。只是我去到的时候,长明谷里只有一个发骚的处女
以及一个奇怪的男婴,我就顺便把他们都带回来了,本来我想把婴儿也给了巴洛
金的,可是我那儿子刚死了,我没个种,我就留了下来,一直当自己的儿子看待
……现在,我己经不能没有他了,他是我一切的传承和希望!」

媸银道:「如此的话,巴洛蕊和风长明之间的感应,便可以得到一些起码的
解释了,因为可以肯定他们都是耸天古族的血统——」

「问题是,耸天古族己经没有女性,而且他们的男性也是无生育能力的。」
风妖反驳道。

媸银同时反驳:「按你这么说,巴洛金为何有巴洛蕊?泸澌怎么让芭丝怀孕?
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难道就不是女性了?她为何就生出巴洛蕊了?」

风妖吱唔道:「我……我就不知道了,以前巴洛金是和我们这么说的,可现
在想想,好像又不是道理……啊,是了,我家长明,长得和泸澌一模一样的。」

「你是说他长得像泸澌大帝?」

「嗯,没错,像极了泸澌大帝。」风妖肯定地道。

媸银立即问道:「风妖,你再想想,你当时所处的环境还有一些什么?在此
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,芭丝帝后曾经亲口对我说过,她要在渤徊森林存活下来,
把沪渐和她的孩子生养……」

「让我想想,让我想想……夜明珠、焚尸、婴儿、闷骚女……闷骚女、婴儿、
焚尸……焚尸……焚尸脖子上的宝石项链——」

「等等,宝石项链?风妖,你记得是什么模样的吗?」媸银急问道。

风妖道:「那东西很好记,心型的,泛着海蓝色的蓝宝石,大小嘛像三个手
指并宽……」

「这是芭丝帝后的祖传的海洋之石——心之力量啊!」媸银惊叹道,「那被
焚烧了的尸体必定就是芭丝帝后了,果然……芭丝帝后逃亡时,就只有我知道,
当时她一切都舍去了,却求我帮忙最后一件事,就是回帝宫把她藏在帝王寝室里
的‘心之力量’取回来给她,当时帝王寝室己经塌了,但我根据芭丝帝后的指示
很快就找到了‘心之力量’……」

「长明真的是泸澌和芭丝的儿子?」两人异口同声地道。

媸银注视着风妖,风妖同样注视着媸银。

媸银道:「这是唯一的可能性。」

风妖忽然道:「除了你,还有谁知道芭丝怀孕的事情?」

「芭娅。」

「她现在对巴洛金是恨还是爱?」

媸银道:「女人,也许两种都有……你想杀她灭口?」

「如果有必要的话——」

「我想不必了,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,她深爱泸澌,却被巴洛金强暴,而后
成为巴洛金的宠奴,若她要说的话,早就己经说了,或许她己经把这事忘了,也
把芭丝和泸澌忘掉了。自从那件事之后,她就从以前活泼的小女孩变成了沉静的
女人,我总觉得现在的她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美丽躯壳。

风妖失笑道:「你说的也是,她要说的话早就说了。但是,我希望这件事,
你也得保密,长明现在是我的儿子,我风妖的亲生儿子,谁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,
若谁想改变的话,我风妖必定改变她的命运,从生到死的过程!」

「我忠于芭丝!」

风妖冷言道:「老太婆,你别逼我!」

媸银忽地一笑,脸上皱纹大绽,指着风妖道:「你瞧瞧,你刚才不是说我年
轻吗?我是忠于芭丝,所以我才会紧张她的儿子——不,现在是你风妖的儿子!
但是,我有一个请求,就是,让你们的儿子把你们的骄傲重拾,让他,把巴洛金
打倒!为了泸澌、为了芭丝、也为了你风妖的尊严,让他成为海之眼新一代帝王!
我媸银在帝宫等着他的到来,否则我死不螟目。」

「哦,大姐,我突然又发现你变得很年轻了,呵呵……」风妖这次笑得有点
尴尬,笑过之后,他正色道:「我想寻得机会,我与长明再回一趟长明谷。」

「唔?」媸银疑问道。

「我必须做最后一次求证,顺便让长明磕拜他的母亲——如果那真是他的母
亲的话。」

第二章三姐妹

「父王,我要领兵前往北大陆!」

六月二十五日,巴洛蕊向巴洛金正式提出请求,巴洛金当时正与伊芝、芭娅
在一起——芭娅自从沪王朝灭亡后,就一直跟随伊芝。

伊芝和芭娅倍感惊讶,巴洛蕊虽非伊芝所出,却归于伊芝名下,是喝伊芝的
奶而长大的,而对于芭娅来说,巴洛蕊却是芭娅一手抱大的。

巴洛蕊向巴洛金提出这样的请求,出乎她们的意料,伊芝首先发言道:「蕊
儿,这是为何?」

巴洛蕊平静地道:「为了实践一句承诺。」

「承诺?」伊芝讶异地道。

「我曾答应过凌雨,把龙径从血灵手中救出来。」巴洛蕊解释。

伊芝道:「血灵,北大陆七霸主之一,可龙径又是谁?」

巴洛金笑道:「看来你在帝宫待久了,不大了解海之眼的情祝。原北大陆七
霸主只存四个,血灵、沙丘、多罗灭、谭淇,五年前,新起的百春合、乌错、裂
锐击败另外三个霸主,晋升为七霸主,而这龙径则是在一年前挑战血灵时,被血
灵所击败的新生代霸主,听说是个挺不错的家伙,呵呵!」

伊芝叹道:「我己经远离战争了,你也许很喜欢战争,可我深心里,却讨厌
战争的,但为了你,我做了许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……」

「女人本来就不适合战争,但在这海之眼,女人被迫上战场,这己经成为一
种时尚。我很喜欢海之眼,并非因为我们所认知的世界只有这海岛,而是,我的
身体里流着征服的欲望,不管我去到哪里,我都热衷于征服的过程。你,伊芝,
就是神赐给我的、战争以及战后的最好礼物!我之所以能够呆在这帝都如此长的
时间,是因为整个海之眼,还没有任何一个霸主挑起我征服的欲望,也没有任何
一个霸主敢于挑战我的威严,但我期待有这么一个人出现,因为我体内的战斗之
血,又开始沸腾了!」

「我的女儿,她的身体必定也流着我的战斗之血!」巴洛金自豪地看着巴洛
蕊,她是他最骄傲的女儿,在他的四个儿女中,只有巴洛蕊的体内,才流着耸天
古族的血统,且是绝对纯正的耸天那傲世的王者之血!「源自他巴洛金与阿强的
……

巴洛金以为:巴洛蕊无疑是耸天最后的血脉!是他巴洛金所创造的奇迹——
也只有他巴洛金,才能创造这等奇迹!伊芝呼道:「你很以此为荣吗?

「在海之眼,谁不以战为荣?」

「是谁?」芭娅突然出言,其余三人惊奇地看往她,因她极少发言的,她的
沉默像巴洛蕊和巴洛渺,但巴洛蕊是是冰冷的、巴洛渺是温婉的、而她是孤寂的,
她的沉默,归于她的长久的孤独;巴洛金虽占有了她,却从未了解她。

「令海之眼成为一个永久的战场的?」芭娅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继续说出了
她心里的迷惑。


三人听了同时一呆,巴洛金突然狂笑道:「芭娅小宠物,让海之眼成为战争
的,当然是你的男人,伟大的巴洛大帝!」

「不是你。」芭娅淡然道,「为何一定要以战为荣?难道就不能是和平吗?
和平,从未出现在海之眼,从我出生以来,海之眼里充塞着战争,不是这里,便
是那里,不管大小战,几乎都没有停止过……难道战争真的给人以荣耀?杀戮是
人生的目的?为杀戮而存在的生命真的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?这种可怕的思想,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」

她的声音很低,却击入人心的最深处去了,伊芝和巴洛蕊随她语言而沉思,
巴洛金却只是冷笑。

「每一个弱者,都会提出你这样的问题,因为弱者害怕战争,在战争中,他
们得到的只是耻辱和被践踏、被屠杀……而你,芭娅小宠物,无疑就是这样的一
个弱者!弱者是不懂荣耀的,更不会懂得强者的荣耀就是建立在弱者的生命和耻
辱之上!所以弱者总是要问原因,而强者是不需要任何原因的。这就是我给你的
回答——海之眼绝对的强者巴洛大帝的回答!」

巴洛金傲然喝喊,不管如何变更,耸天古族的狂傲的血液是不会变的。

芭娅眼中露出怯色,不敢直视巴洛金,头微垂下来,轻言道:「是这样吗?」

伊芝叹道:「芭娅,不要听他胡说,他什么也不懂……」

若是别人说出此句,巴洛金绝对会抓狂,但出自伊芝之口,巴洛金也无可奈
何,他傻笑着站了起来,道:「我什么都懂,就是我太疼爱你了!伊芝乖乖,昨
天我买了三个女奴,我先去验证一下她们的品质如何,晚上回来再陪你弄清楚我
到底懂多少,哈哈……」

「父王……」巴洛蕊喊道,她未及把话说完,巴洛金就道:「我的女儿,绝
对要赢!」

「嗯。」巴洛蕊轻声应道,脸上的表情依旧未变,巴洛金饱含慈爱的双眼凝
视巴洛蕊,缓缓地张开怀抱,巴洛蕊踏前一步,靠在他的胸膛,他在巴洛蕊耳边
道:「你是我最骄傲的女儿,无论你做什么,我都支持你!即使因你与血灵之战,
而挑起与北大陆七霸主的抗衡,我巴洛金也不惧他们,去吧!带着你父亲骄傲的
血液,征战于海之战,让海之眼再度成为一个绝对的战场,从而让我们的荣耀,
在血与汗所铺就的土地,踏印我们的足迹!」

「我也去……可以吗?」芭娅突然抬脸,咬唇道。

巴洛金扭头看着芭娅,伊芝道:「芭娅,你要跟蕊儿前往北大陆?」

芭娅点点头,巴洛金笑道:「老实说,我想你陪在我身边。」

芭娅了一阵失望,巴洛蕊道:「父王,让芭娅阿姨跟我去吧,从我懂事习未,
我从未看见过她踏出帝宫,但她曾经抱我的时候,说过她的梦想……她想回故乡
看看!」

「故乡?她的故乡不是临海城吗?跑去北大陆干嘛?」巴洛金讶异地道。

巴洛蕊道:「我可以转战西大陆。」

「嗯,不错的战略,从北大陆至西大陆,可以让世上知道我的女儿的强大。
芭娅,你就跟蕊儿去看看强者所走过的路吧,但是,要记得别被敌人俘虏了,那
样可能又会被强暴。这就是弱者需要注意的,哈哈……」巴洛金放开他的女儿,
狂笑着出去了。

伊芝无奈地叹道:「这家伙,那个性,一百年都不会变,还好蕊儿你不像他
……」

泽古草原的绿,与原上的烈日一般,浓。

巴洛蕊与凌雨并骑飞奔于泽古,一骑在她们后面紧追,似是不远的距离,却
追了很长的时间,终于赶上两女的座骑,那追的人赫然是田鹏。

「三公主,你要出兵北大陆?」

巴洛蕊勒停马,回眼冷冷地看了田鹏,没有回答。

田鹏知道她的个性,也不在意她的冷摸,驱马至她的另一边,与两女并驱而
行。

「你为何跟来?」巴洛蕊道。

田鹏很自然地道:「你知道的,无论你去哪里,我都愿意跟随的。」

凌雨对田鹏的话没有意外,这段日子以来,她了解田鹏钟情于巴洛蕊,然而
巴洛蕊对他却是冷冰冰的,她当然不会知道,田鹏除了钟情巴洛蕊之外,还迷恋
过蒂檬……

巴洛蕊神情不动,那脸,何时都如同冰的雕刻!三人默默无语,骑马共走了
一段路。

草原上的轻风不敌烈日的无遮,也许会令人感到酷热,但凌雨却从巴洛蕊的
身上感到冰寒。

「三公主,你也长大了,我决定叫我爹向巴洛大帝提亲!」田鹏扭脸逼视巴
洛蕊,凌雨惊讶地看了两人,她道:「我先回去了。」

巴洛蕊道:「我并没有叫你离开。」

凌雨掉转的马头,又掉转回来……

田鹏惊喜地道:「你同意了?」

巴洛蕊没有看他,只是望着远方亮白的绿,道:「那是你和你爹以及我爹的
事情,你并没有问我任何意见。」

「这……」田鹏心中大惊,他的确弄反了一件事情,也就是,她的求婚的对
象是巴洛蕊,而不是巴洛金,他补救道:「蕊儿,嫁给我吧!」

凌雨觉得自己不但有点多余,而且处于明显的尴尬境地,她极不想留在此地,
但巴洛蕊没有让她离开,她也只得硬着头皮观看田鹏的「求婚记」,她为田鹏感
到悲哀:在巴洛蕊的心中,隐藏着另一个男人。

巴洛蕊也许是个不懂感情的女人,但巴洛蕊却对某个男人有着兴趣;这是凌
雨所确知的。

「蕊儿,嫁给我吧,我会照顾你一生的!」

「你觉得我很需要男人的照顾吗?」

「我、我……」田鹏哑口无言,虽与巴洛蕊同在雪城生活了好多年,他还是
无法适应巴洛蕊的摸然。

巴洛蕊叹道:「这些事,你莫问我,问我父王去吧。」她似乎给了田鹏一个
下台阶,然后对凌雨道:「马儿走得太慢,太阳就见热了,我们继续奔跑吧!」

「嗯。」凌雨应着,鞭赶马儿追巴洛蕊去了,田鹏望着奔驰在草原上的轻骑,
极有信心地道:「巴洛蕊,不管你心中多冷摸,我都会融化你!海之眼,除了我
田鹏,还有谁配得上你?即使不通过父母,我仍然可以得到你。你不像蒂檬,我
可以轻易地舍弃檬檬,却绝不会让你成为别人的女人——你是我田鹏的。」

「三妹,你什么时候发兵北方?」巴洛渺和巴洛影走入巴洛蕊的闺房,她们
三姐妹,虽在人前话并不多,但却有着根深蒂固的感情—毕竟,在她们心中,她
们是亲姐妹的。只是她们的性格,都表现得比较漠然,除了巴洛影平时带着一丝
仿似忧郁的矛盾的笑之外,其余两女,很少笑。

「坐吧!」巴洛蕊请她的两个姐姐坐下,巴洛渺看了看四周,道:「我们到
里面去,我们姐妹已经很久没在一起闲聊了。」

巴洛蕊点点头,三女同往内室,在床沿上坐了,巴洛影却手枕着头仰躺了下
去,那半掩着的发散在床褥上,露出她整个美好的脸,缺了那特有的风情,而在
忧郁中,多了一丝天真与活力,慵懒的躺姿撩人心扉。

她躺于巴洛蕊的左侧,巴洛渺坐于右侧,巴洛蕊道:「七月吧。」

巴洛影道:「三妹,你能否带我离开帝都?」

「你要找白明?」

「嗯。没个理由,父王是不让我离开帝都的,更且白明是西境之敌,也即是
父王之敌,如果我公然提出要前往西大陆,他不会允许我去。若是我说跟你同往
北方,他是会答应的。你能够帮我这个忙吗?」

巴洛渺回眼侧看着巴洛影,道:「你明知他是我们的敌人,为何你还要记着
他?你当初就不应该随随便便地就把身子给了他—」

「我不是随随便便的,我有我的理由。」

巴洛渺哂道:「你有理由?你有何理由了?你和他才见过几次面,你就做出
不能后悔的决定。」

「我不需要后悔,也绝不会后悔。」巴洛影坚定地道,她右手托起半边脸,
继续道:「他是我最恒久的生日礼物,大姐,你懂吗?」

「唉,我说不过你,总之,你和他是一个错误,一个没有结局的错误。那个
男人,和我们不会有交接点的。你还是把他忘了,另找一个更好的男人吧!」巴
洛渺感叹。

「我不曾想过自己爱他,但也不曾想过会找另一个男人,这些我都不曾想过,
就连献身于他,我也从来没有想是为了什么,我只是觉得,那种感觉很好,我的
心情没有任何负担,也许这一切都是缘?」她有些迷惑,几缕黑发落至她的嘴间,
她微吹一缕气,双眼凝视巴洛渺,问道:「大姐,为何你不能忘了风长明?」

巴洛渺一愣,道:「他是我的未婚夫。」

巴洛影笑道:「白明也是我的男人,既然你不忘你的男人,为何要我忘记我
的男人?我即使不爱他,也可以选择记着他。」

「你不爱他,为何又要去寻他?」巴洛蕊突然问道。

「啊?」巴洛影被巴洛蕊这么一问,有些诧然,她想了好一会,双眼半闭,
道:「我其实……不知道。但他说他疼我,这世间,就他一人疼我。」

巴洛蕊弯腰下去,提着巴洛影的脚儿,替她把鞋脱了,巴洛影立即缩脚上床,
此时巴洛蕊和巴洛渺也除鞋坐于床边,巴洛影头朝外,枕于巴洛蕊盘起的双腿上,
巴洛蕊冰冷的神情此时变得与巴洛渺同样的柔婉,她抚摩着巴洛影的秀发,叹道
:「有时候,我觉得你比我小很多,可你还是我二姐。」

巴洛渺道:「有时候想想,生在帝王之家,未必是一件好事情,外面的人从
来没有了解我们的寂寞,就连我们姐妹之间,也是那般的陌生。只是,二妹,你
是我们之中,最容易了解的。三妹,还记得当初在雪城时,我让你救他的事情吗?
我那时,很担心你会拒绝我这个姐姐的请求的,有些时候,我从内心惧怕你!」

「姐,为何要这么说?」巴洛蕊伸手握住巴洛渺的手,道:「我知道是我不
好,可我生来就是这样,我真希望能够像她们一样笑、一样的玩,可是我的灵魂
又拒绝这种生活姿态。姐,风长明,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?」

巴洛影道:「三妹,大姐以前也不喜欢风长明,可那小子抓狂之后,同时也
把她的心也抓去了。」

巴洛蕊在心中暗道:「你不也是被他夺去了身心?」

巴洛渺道:「二妹,并非因为他当时守护我,而是因为他从开始时就是我的
未婚夫,我只是恨他一直不争气,还恨他与漠伽……」

「大姐,漠伽、风姬雅和参潜,怎么同时往西大陆了?」巴洛影疑问道。

巴洛渺把背往床栏轻轻一靠,道:「她们一伙在雪城的时候算是比较要好的,
可能因为风姬雅的关系,漠伽和参潜儿也跟着去了吧,别忘了那两个妮子是最爱
玩的。」

巴洛影眼神一黯,道:「你也觉得风姬雅是找白明的?」

「嗯,你也知道,风姬雅和白明的关系,和你是不相上下的。」巴洛渺说吧,
巴洛蕊的身躯微颤,她想起了白明和风姬雅更深一层的关系:姐弟。

这细微的动作,未能瞒过巴洛渺的细心,她关切地问道:「三妹,你怎么了?
是否身体不舒服?」

巴洛蕊微微一笑,脸如冰山解封,她道:「没什么,只是二姐搔得有点痒。」

巴洛渺一看,只见巴洛影的手儿在巴洛蕊的腰间轻划,她笑骂道:「二妹,
你要让三妹发笑,也别弄这种小动作,真是幼稚极了。」

巴洛影反驳道:「谁说我幼稚的?这里就我是个真正的女人。」

「真正的女人?」巴洛渺疑问道,恍然醒悟是何意思了,脸一红,随手在巴
洛影的大腿上掐了一记,巴洛影眉头轻皱,轻呼一声:「啊痛的姐!」

「痛,你还知道痛?你在泽古草原和那巨汉就不痛……」话没说罢,她的脸
更红,而巴洛影的脸儿也与她的姐姐一般红了,只有巴洛蕊冰静的神情依旧。

「姐,你也忘了风长明吧。」

巴洛渺惊讶地看着巴洛蕊道:「为何?」

巴洛蕊叹道:「你和他是没有结局的。」

巴洛渺道:「你是指他失踪之事吗?」

巴洛蕊无法解释,她也不想解释,只轻应道:「嗯。」

「若是在雪城之前,我可以忘记,但自雪城之后,我不可能忘记。因为我是
在那时候,有了关于他的记忆,耻笑的、悲痛的、感动的、快乐的,都是他给予
我的。我能够忘记雪城的雪,却不能忘记雪城的火!」巴洛渺有些哀伤,但哀伤
中带有一种坚心。

巴洛影突然道:「姐,田蓝其实也不错,他一直都很迷恋你。」

巴洛渺冷笑道:「田蓝吗?他太天真了。」

「姐,你跟二姐一同去西大陆吧。」巴洛蕊道。

巴洛渺问道:「我为何要去西陆?」

「在白明和我们的战争拉开之前,把风姬雅她们带回拉,而且二姐一个人去,
我不放心,有姐在,我就放心很多了。」

巴洛渺想了想,道:「我不去。」

巴洛蕊叹道:「姐,你记得当初是因何而求我救风长明?」

「我……因为她们说你能够救风长明,后来我发觉,你和风长明有着莫名的
联系,你和他—」

「姐,你想说的我都知道。我以前一直都安慰你,风长明还活着,但是此刻
我必须告诉你,风长明也许在西陆,我隐约感觉得到的。」

巴洛渺道:「三妹,你说的是真的?」

「我不能肯定,这需要你去证实,如果你与他真的有缘,总会相遇的。」

「我见到他,我定杀了他。」巴洛渺恨意满满地道。

巴洛影道:「为什么啊,大姐,你不是一直都想着他吗?」

巴洛渺紧抓着一双粉拳,道:「他把我给忘了……」

巴洛蕊在心里道:「他所忘记的,何止你?」

「我知道大姐很不喜欢漠伽,但你也绝对不会让漠伽受到伤害吧?因为漠伽
的身上,有着他的回忆的。风姬雅却是他的姐姐,大姐难道放任她们在西陆吗?
参潜儿就不说了,那小东西一直不知自己在做什么的,糊里糊涂的,比我还难理
解。」

巴洛影也道:「姐,你就和我去吧。二姐(三妹)说风长明在西大陆,应该
不会错的,也许你能找回你的男人哩。」

「你们两个,唉—我把你们带出帝都,之后,你们要往何方,你们自己决定
吧。」

巴洛影道:「不去西大陆也可以的,我只想出外面散散心。」

巴洛渺却道:「我决定去西大陆,我很不放心她们三个,白明并非善辈,那
个家伙胆大妄为的个性,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二妹,如果情况所迫,我会选择杀
了他!」

巴洛影不答话,巴洛蕊道:「他最终是我们的敌人,杀了也罢。」言止,三
女沉默,片刻之后,巴洛蕊感到腿上的凉意,明白巴洛影的眼泪已经渐渐地润湿
了自己的玉腿……

她想到,仅仅是一个男人,却同时烦扰着她们三个姐妹。

风长明,她大姐的未婚夫,却是二姐的第一个男人,而她,又与他有着奇异
的联系。她每次想到风长明,心里的感觉不是痛也不是欢乐,而是迷茫。

而这个给予她无穷尽迷惑的男人,在西大陆,又掀起了怎样的风云呢?北陆
饶族与栗族之间,只隔一个苛铬族……

第三章两个女人的献赠

「哇,老师,好痛啊!」

巴洛十九年,八月二十五日清晨。风长明被蒂檬踢醒,睁开双眼就大喊大叫
;他从关着斯耶芳的特殊笼子里出来之后,交代了一些事清,便开始睡,按他的
意思就是战斗之前他必须睡得充足,而按他的习喷,在睡前当然少不了和蒂檬战
个天昏地暗的……

蒂檬为了掩饰他的爱睡习性,不得不拒绝风姬雅等女进来,她这种霸道行为,
多少令风姬雅和漠伽感到不爽,参潜儿却是例外的——蒂檬特别允许参潜儿进来,
这无疑把参潜儿害惨了,每次从风长明的寝室出去,几乎都被风姬雅追问,而追
问的结果,往往变成「追杀」。

蒂檬叹道:「我宁愿你一睡不醒。」

风长明把她压在床上,笑道:「我善良的小檬檬,有时真难想象你是拉沙最
强的女人。你的提议很不错,睡觉是我最喜欢的,而且在你身边睡觉,我感到最
安全。」

蒂檬双手揽着他的腰背,道:「从你的老师,变成你的保镖,我是不是很傻?」

「应该是很傻的,不过,我喜欢,女人笨笨的才可爱,越是强大的女人越笨
的话,就越可爱了!要不要现在做爱?」风长明微笑着道。

「我很累,而且你今天应该很多事情要办,他们都在外面等着你。」

「呀,那些家伙就不能检点些?一群偷窥狂!」他在蒂檬的额头轻吻一下,
下床着衣,边穿衣边道:「老师,这三天她们没来这里吵吧?」

蒂檬道:「除了参潜儿,还有谁来吵的?」

风长明笑道:「那小家伙每天都来?」

「嗯,我每次都让她进来了,她在床前守着你,也不打扰你睡觉,有时候看
着她那痴呆样,我心里也有点酸,你何时才结束她的幻想?」

「结束吗?」

蒂檬无奈地道:「参赞和漠九都是巴洛金阵营里的老将,让她们跟在我们身
边,不但害了她们,且还会害了她们的全家。我很难理解巴洛金,‘冰旗’明着
与西境为敌,他却视而不见,似乎并不想处我们于死地。而她们的行踪,应该是
巴洛金所确知的,可他竟然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。但我想,义父绝不会高枕无忧
的,我不想害了义父,除了各为其主之外,义父他的心并不坏。」

「老师!」风长明深情地呼唤蒂檬,继而饱含深意地道:「在海之眼,说谁
坏谁好,其实都是没必要的。战争,本来没有所谓的好坏,只有胜败,这是我的
后父所教我的。战无罪,血若不能奔腾,则只有停止流动!在以战为荣的海之眼,
世代的战争,都是一种证明力量的延续。胜者无罪,败者亦不耻,只有那些不敢
于战斗的弱者,才是令人耻笑的。在战斗中,被杀、被征服,都是一种正常的体
现,若不如此,便是自己本身被他人所杀、被征服。按后父的言论,在战争中,
战越是残酷,将越能体现一个战者的意念和荣耀。」

「老师,你不需要了解这些,但是,我!必须了解后父和他的坚持,并且为
之战斗到底。而任何时候,我都会保护你,尽管你比我强大,但男人保护女人,
这是根源于我血液里的。我的后父没有教我关于男人要如何对待女人,因为他的
一生,为战而存在,哪怕败亡几十年后,仍然东山再起,这就是他的人生!我既
然被他所造就,当沿着他的路走下去,以他所教给我的一切,创造一个令他感到
骄傲的人生,让他在天国,流下欣慰的泪雨——而不是遗憾的冰泪。」

蒂檬的美眸凝视风长明,叹息道:「或者不是铂琊教了你什么,而是你的血
液里,流着比铂琊还要狂的战斗之血,只是,你无疑又是最懒的。老师感到安慰
的是,你的运气比别人都好些,如同你的睡眠一般,你的好运也是长久的。」

「我并不想结束她的幻想,我可以对很多人残忍,唯独不能对她残忍。」风
长明微叹,「另外,我最好的运气的表现,就是得到了老师,啊哈哈……」他迈
步而行,出到门外,呆然看见法通、骞卢、营格米、严复和苛羽己等候他多时,
他道:「你们以后若再敢在我门前守侯,我绝对毫不犹豫地踢飞你们!」

骞卢道:「长明,不是我老头愿意这样做的,是苛羽——」

「骞卢!」苛羽喝斥,骞卢猛然闭口,法通道:「少主,我们怕你会继续睡,
因此,过来请求蒂檬把你唤醒了。」

风长明点点头,道:「你们决定什么时候?」

法通道:「明天。骞风长明道:」那就明天吧。「

苛羽不满地道:「你就不问问情况?不问问准备得如何吗?」

风长明弯腰注视苛羽,久久的凝视,令苛羽的脸略红、她不经意地低垂下脸,
他却突然道:「苛羽,抬起头,看着我!」

「你……」苛羽抬脸,欲语无言,她看见了风长明的双眼闪烁着火般的炽热,
她的心儿突跳不止。

「我相信你们!」风长明扫视了五人,坚定地说道。



「营格帅哥,什么时候把苛羽娶回去吧!」众人离去后,营格米和骞卢留下
来陪风长明,某种程度上讲,这两个家伙无疑成为风长明的贴身保镖,问题是,
他们很多时候都得风长明保护他们。

营格米笑道:「我都不急,你急什么」

「我操,营格帅哥,别自以为你的魅力无穷,哪时候被我抢了先机,那时我
可不会跟你客气。」风长明火爆之极,这也怨不得他,他曾经欲夺得苛羽,后来
苛羽成为营格米的未婚妻,而营格米竟然是他的部下兼朋友,这本来简单的事情
便变得复杂了许多。

营格米很自信地道:「你可以试试看!」

风长明道:「我不觉这是个很好的建议——」

「那让我来试!」骞卢抢话,此时三人正并排而行,骞卢居右、营格米在左,
占中的风长明突然向前急走两步,营格米瑞起一脚就踢在骞卢的臀部,恰好风长
明笑骂道:「老头,你就免了吧,你惹上苛羽,小合她刺杀了你!」

骞卢举斧向着营格米,喝道:「营格小子,是否要决斗?」

营格米笑骂道:「我怕你老头没人送终!」

此话伤到骞卢心中的痛,他女人好歹也有十几个的,就是没有一个替他下蛋,
他吹了吹短硬的胡须,道:「营格小子,你说这是出在我身上还是那些女人根本
没蛋?」

营格米晒道:「别他妈的装出一付冤枉相,你心知肚明,你老头一辈子所碰
的女人没有一百,也有八十了罢,难道个个女人都无蛋?切,还敢问出来!」

骞卢无力地垂下斧头,仰天长喝道:「谁借个种给我啊!」

营格米道:「我的女人比你多十倍,我都没有种,你急什么?」

骞卢翻白眼道:「你小子毛没长齐,当然不急,却急煞老头了。」他附到营
格米耳边细语了一阵,营格米大叫道:「不行,我不喜欢你那些女人,向我借种,
门都没有。」

骞卢望向风长明,只听风长明道:「我也不喜欢,你自己多多播种吧,机率
如果不是零,一万次中总有一次中标的。」

「如果我死了,你们两个家伙替我送终!」骞卢说罢,心里暗爽:嘿,你们
一答应,我就多了两个儿子。

风长明和营格米异口同声道:「勉强帮你收尸!」

骞卢泄气道:「冷血动物……啊,少主,来找你的。」他看见漠伽和参潜儿
迎面走来的同时,营格米和风长明也看见了,营格米道:「骞卢我们还有事情要
办,是吧?」

骞卢不识相地道:「应该没有什么了,一切都准备妥当了。」

「格米哥哥,你也在这里啊!」参潜儿己经欢叫起来,营格米只得应道:「
潜儿啊,你越来越漂亮了。」

「是吗?我看看!」出乎意料的是,参潜儿竟然从口袋里取出一片小铜镜,
自顾自地照起镜子来了,漠伽皱了皱眉,径直走到风长明面前,问道:「我有点
东西要交给你。」

「嗯,是什么?」

漠伽道:「你跟我去取,自然知道。」她转身回走,风长明接着跟上,走过
参潜儿的身旁,斜眼看了看照镜照得入迷的参潜儿,心中暗叹,想起蒂檬的话,
也许根本不用他去结束参潜儿对他的幻想——因为她可能对他本就无幻想的。

她的幻想,像她的人一样,整个的迷糊……

风长明和漠伽走远,营格米走到参潜儿面前,小声道:「潜儿——」

「啊,格米哥哥,你在叫我吗?刚才你说潜儿变得更漂亮了,我照了照镜子,
自己也觉比以前漂亮了好多,大笨象应该会更喜欢我吧?咦,大笨象和伽伽呢?」
她的小脑袋四处地晃,刚好风长明和漠伽出了一个门、拐了个弯,她看不见他们
了。

营格米道:「旗主跟漠伽走了。」

参潜儿紧张地道:「他们去哪里了?为何不跟潜儿说一声?」

骞卢失笑道:「好像那小姑娘要把什么东西交给我们少主,呵呵!」

「伽伽有什么要交给大笨象呢?」参潜儿略作沉思状,突然跳起来,转身就
跑,「不好了,伽伽要把初夜交给大笨象……」

骞卢看着她的俏丽的身影消失,道:「真是个可爱有趣的小姑娘,听说她以
前迷恋你?」

营格米道:「她从来没有迷恋过我,只是觉得我好看罢了,要说迷恋,她所
迷恋的应该是长明的胸膛。」

「你小子还挺自大的,没见过像你这样自夸帅哥的。」

「我也没见过公然向别人借种的老头!」

「营格米,吃我一斧!」骞卢的斧头又一次有力地举了起来……



「伽伽,你怎么可以自己带着大笨象就离开?」参潜儿埋怨道,此时三人正
行至漠伽门前,其实漠伽与参潜儿同住,且风姬雅等人的房间亦是相邻的,刚巧
风姬雅从邻房走出,看见风长明,撇脸向一边,当听得门响,又急忙转脸过来,
想也没想,就跟着走入了两女的寝室。

参潜儿回头道:「咦,姬雅姐姐,我以为你讨厌我们哩。」

风姬雅道:「我就是讨厌你,怎么样?」

参潜儿有点害怕,急走了一步,挽住风长明的手臂,告状似地道:「大笨象,
姬雅姐姐好凶。」

「啊啊啊?」风长明一对上风姬雅也感吃力,他「啊」了几声,才道:「那
你就不要惹她生气。」

参潜儿嘟起小嘴,不服气地道:「我哪有惹她生气?潜儿是很少惹人生气的,
这是姬雅姐姐不好,她一点也不可爱,凭着力气大就斯负潜儿。」

风姬雅不再理会参潜儿,问道:「白明,你进来这里干什么?」

风长明看了看漠伽,道:「她叫我进来的。」

风姬雅大惊,道:「伽伽,你叫他进来?」

漠伽淡然道:「我有点东西要给他。」

「是啊,伽伽要把初夜给大笨象——」

浑!三人听了,目瞪口呆,漠伽脸红耳赤地叱道:「潜儿,你胡说。」

参潜儿察觉三人的反应,懦懦地问道:「不……不是吗?那你要交给大笨象
的是什么?」

漠伽急走入内室,从里面捧出一只长而细的褐黄长细木匣,要递给风长明,
道:「这是宁馨给你的。」

「什么东西?」

「一把枪!」

「枪?」风长明惊讶之极,道:「她给我枪干嘛?我啥时候用枪的?」

「你本来就是——」漠伽突然不语,她差点把心中的话说出来,平静了心儿,
再次道:「这是她在离开帝都的时候交给我的,让我交给你,后来我忘记了,所
以我才跟潜儿来到这里,为的就是要把它交于你手。」

风长明道:「原来如此,可你为何现在才交给我?」

漠伽脸儿一抬,圆眸一瞪,怒道:「我喜欢什么时候交给你,就什么时候给
你,你再罗嗦,我就收回。」

风长明无所谓地道:「那你收回吧,反正我也不是用枪的。」

风姬雅从漠伽手中抢过长木箱,塞到风长明手里,道:「你用不用那是你的
事情,别总让伽伽抱着,你不要就拿回去给那女人。」

风长明把木箱放于桌上,打开箱盖,室内爆起一片蓝谨之光,风姬雅和参潜
儿惊呼起来,参潜儿俯身下去,欢叫道:「好漂亮的长枪,潜儿从来没见过耶,
像一根蓝色的长水晶儿,大笨象,你不要的话,可以送给潜儿吗?」

漠伽道:「宁馨说,这枪名为‘冰魄’,是她祖传之枪。」

「冰魄?」风姬雅伸手去触摸枪杆,觉得丝丝寒意由指尖渗入,叹道:「如
果我弟没有失踪,也许他会喜欢这把枪。」

「你弟……他是用枪的?」风长明惊道,他转眼盯着漠伽,漠伽垂下脸,他
俯身过去,在她耳边轻语道:「漠伽,刚才你想说什么来着?」

漠伽急道:「没……没什么,我就是想把这枪送给你。」

风长明又道:「不是因为宁馨的托付?」

「不是……是的。」漠伽有些语无伦次,她依稀觉得风长明似乎看透了什么,
此时正逼迫她。

风姬雅不满地道:「你别靠伽伽太近。」

「是。」风长明急忙直起高壮的身躯,右手握起「冰魄」,仔细地看了看,
然后又放入木匣里,合上盖子,对风姬雅道:「这枪我留着。」

参潜儿失望地道:「你不送给我了?」

「嗯,这是两个女人献赠给我的礼物,不能够轻易地送人的。如果潜儿送给
我一个礼物,我却把这礼物送给别人,潜儿会高兴吗?」

参潜儿肯定地道:「不会。」

风长明笑道:「所以我也不能把枪送给你。」

「可是,这枪只是宁馨送给你的,为何你说是两个女人送的?」

「傻瓜,因为这枪上附着另一个女人的心意。」说罢,他瞄了漠伽一眼,漠
伽感到脸上火烧的烫,极不自然地道:「你拿了东西,就走吧!」

风长明却转身朝她走过去,漠伽一步一步往后退,眼神复杂之极,风姬雅喊
道:「白明,你要干什么?如果你敢对漠伽……我就……我就……」她气得无话
可说,参潜儿却清楚风长明和漠伽的关系的,因此一点紧张感也没有。

不知不觉间,漠伽退到墙壁,无路可退,此过程中,她却一句话也没说。

风长明双手撑着墙壁,把她困在墙壁与他的胸膛之间,他的脸几乎要靠近漠
伽的脸,漠伽缓缓地闭上双眼,此刻她蓦然想起在雪城时风长明沉睡一年之后醒
来的情景……

「长明叔叔……」

她在心里轻轻地呼唤着,从风长明嘴里呼出的热气像火一般啧在她的脸上,
烧得她的心也呼热。

「白明,你气死我了!」风姬雅爆喝起来,随着她的喝喊,一把椅子降落在
风长明的头盖,椅子被砸碎了,风长明摸摸头壳,转头道:「姬雅,你别砸得太
重,很痛的。」

漠伽睁开了双眼,参潜儿也跑过来关切地道:「大笨象,你有没有受伤?」

风长明看着面前的怒气冲冲的风姬雅,苦笑道:「我的脑袋还不至于那么脆
弱,受伤的是椅子,不是我的头,嘿嘿。」

「你笑什么?伽伽是我弟弟的,你别打她的主意,否则我跟你没完没了,哼!」
风姬雅双手叉腰——椅子砸出去了,手不知放哪里,习惯性地就放到了她的腰间
了。

「你这么气干嘛?又不是你的!」风长明拉开怀里的参潜儿,踏前一步,搂
过风姬雅——他虽明知风姬雅是他的姐姐,但很多时候他都不能控制这种亲密的
动作的实施,或许,风姬雅在他的心中,除了姐姐,还扮演着另外的角色——,
风姬雅略作挣扎,风长明己经吻落她的秀发……

参潜儿和漠伽双眼瞪大:风长明既知风姬雅是他的姐姐,为何还要这般做?

也许正因为是姐姐,因此才更加用心地去爱护吧!「明天我赴战场了,为我
祝福好吗?」风长明在放开风姬雅之时,笑道。

风姬雅呆愣了好一会,道:「我为什么要替你祝福?」

风长明朝参潜儿挤了挤眼,然后对漠伽道:「你收着‘冰魄’吧,我不用枪
的,待你找到姬雅的弟弟的时候,给他好了。」言罢,他离开了。

屋里只剩下三女,风姬雅埋怨道:「伽伽,你刚才是怎么了?为何不把他踢
飞?难道你喜欢上他了?如果是这样,我以后就不替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强出头了,
由得你去!」

漠伽脸上的红潮未褪,低着脸,细声道:「姬雅阿姨,不是这样的。」

「不要叫我阿姨!」风姬雅在瞬间抓狂……


第四章烈冰的决心

巴洛十九年,八月二十七日。

乔野进入烈冰的营帐,烈冰当头就问道:「他们还没有会来吗?」

乔野道:「按当初约好的,无论他们探查的结果如何,必须赶在今日之前回
来,若今日他们没有回来,则证明他们已经死亡,我们不需要在等了。」

烈冰叹道:「也不必再等了,结束战争,我想回吻海……」

乔野道:「海之眼的战争,是不会结束的,我活了五百多年,也许不能见证
海之眼所有的历史,但这五百年来,这战争,仍然无休止地进行。」

「那是海之眼的事情,不是我烈冰的责任,可是,吻海是宁静的,海之眼的
战争,与吻海无缘,那是海之眼唯一的净土!我们,为何要从吻海走出来?能够
感受阳光的地方,难道就必须有血的炽热?」

烈冰无法明白,乔野也无法解释。

乔野了解烈冰,他清楚烈冰喜欢宁静、喜欢吻海的冰寂,只是在她的血液里
流着的是烈蚶蜞的血脉,当然也有着烈氏一族的沸腾的战斗之血……

「大家都在等你,我们过去吧?」乔野说道。

烈冰与乔野离帐而出,进入烈古旗的议事大帐,众将都到齐了,就连反对此
战的柳燕和北狼也在,烈冰就主位坐好,然后平静地道:「今日谁若出言阻挠战
事,言者必斩!」

北狼、柳燕心中暗惊,柳燕暗中咬了咬牙,出言道:「我……」

「你在说话之前,最好想清楚。」烈冰打断柳燕的话,帐内的空气为之一冷,
柳燕沉默了一会,终于道:「我需要一个理由,哪怕是一个很荒唐的理由。」

帐内一人吼道:「我儿子死于栗族!」

柳燕转眼看去,此人乃是烈古旗的大将之一,名为影杀,生的俊美之极,只
是矮了些,大概一百五十多公分,但她不知道,这种高度,对于古心族的人来说,
已经算得上「高人一等」了。

柳燕思维飞转,随即道:「影明为何死于栗族?」

影杀厉喝道:「我没必要向你解释!」

一人又道:「我女儿也死于栗族……」

柳燕一看此人,生的虽矮,脸面却英挺中带着野性,正是与影杀有着同等地
位的斯雷,而他口中的女儿,则是斯耶芳。

「若我要踏遍栗族的领土,只要这个理由就够了!柳燕,你若再刺激老子,
我立即宰了你这娘们!」斯雷怒喝起来,两只如虎似狼的眼睛定格于柳燕那淫艳
的脸庞,柳燕不敢与他直视,转眼看向北狼,似是向北狼求救。

北狼心中举棋不定,只要他说错半句话,他的人头就得落地,在帐内的人,
除了布族原三大霸主,其余皆为烈古的本旗大将,他不明白为何烈古旗的原将领
都生得及其的矮小,只是经过交战,他清楚这些矮小的人,个个强大无比,姑且
不论烈冰的身份,就面前的影杀和斯雷的个人实力亦是他北狼惹不起的。但他此
时与柳燕站在同一阵盟,若继续沉默,只能证明自己的胆怯……

「仅仅因为你们的儿女的性命,而把战士的性命以及布族的命运推到战争上?」
北狼冷言道。

海山却在此时反驳道:「我想是你弄错了,出兵栗族,仍是为了征服栗族,
从而令我族得到更大的利益,不是——」

「肥猪,你给我闭嘴!归根结底,这事情是你挑起的,以为栗族四霸主被冰
旗所灭,而冰旗败于西境,你欲乘虚而入,企图称霸于栗族,不料被冰旗反噬,
你实在是丢脸到家了。海之眼各族内的战争,及其常见,但各族之间,虽常有摩
擦,战事却往往能够抑止。从上次各族大战,泸澌征服海之眼各族,成为海之眼
新的王,直到苛铬族与拉沙族的那席里联盟侵战栗族,族与族之间的战事才又一
次点燃。然而白金邪是西境原主铂琊,则他当初的本意就不是征服栗族那么简单。
栗族的败亡,只因栗族的良士的靠山就是伊芝城的隆志。铂琊要征战西境,就必
须先灭良士,而要灭良士,无疑的就与整个栗族为敌。栗族被铂琊挑起内战之时,
它就注定被铂琊所征服了!」

「而你!」柳燕指着海山,继续道:「就是挑起冰旗与布族之战的罪魁祸首!
你这猪脑袋,你以为冰旗败于伊芝城,就率兵入侵栗族,简直是白痴!栗族虽不
认同冰旗,但冰旗实为拉沙族和苛铬族的联军,其残余势力,也是你惹不起的。
你的鲁莽,害我族被你拖下水,你觉得很光荣了?老娘身为一个女人,什么都可
以随便,但作为布族的霸主之时,老娘也有原则!」

海山无言以对,即使他多么愤怒,他仍然能够理解,只是这错误已经造成,
并且在势在必行的局面下,他选择坚持到底——即使错,他也不会承认的,因为
他是骄傲的海山!

乔野道:「如果战争的结果,是我方胜出,你又作何感想?」

柳燕道:「如果能够胜利,老娘也喜欢,只是这种族之间战非族内之战,若
败了,则我族便沦入他族的附依,而我等人则沦为丧族之奴。栗族四大霸主已死
其三,老娘可不想沦落到他们的地步。」

烈冰冷冷地道:「也就是说你欲阻止我们出战了?」

柳燕倒抽了一口气,道:「我不阻止你们,但我也不打算支持你们。」

乔野道:「你在等结果?」

柳燕冷笑道:「没错,我要看形势,若你们持胜算,我便率兵支援,若你们
呈败势,莫怪我无情,我会举布族的各名誉与冰旗挟攻于你们。」

「你以为这行得通吗?」

「有何行不通的?冰旗久经战争,本就兵疲力竭,若再与你等大战一场,即
使胜,也离亡不远矣,且西境乃至巴洛王朝的威胁、再加北方各霸主的虎视之下,
有老娘守着布族,冰旗决不再继续侵战,而老娘把叛族之名加于你们头上,同与
他们剿灭你等,也给了他们一个台阶。况且,他们不一定真的欲侵我土,这战争
无疑是你们先挑起的,他们在无力再战之时,寻到下台阶,自然顺势退兵。冰旗
的主要目的乃沙拉的西境,并非我布族土地。若果其退兵后再度入侵我族,则证
明野心在整个海之眼,彼时海之眼各霸主都会以他为目标,他当不会傻得犯众怒!」

烈冰道:「我并不需要你相助,只要你不拖我后腿,我可以无视你的存在。」

北狼道:「我亦退出这战争,所持意见,于柳燕相同。」

帐内一阵沉默,北狼和柳燕感到自己的生命存亡只在一瞬之间。

柳燕凛然道:「我即敢明说,便无惧一切,老娘豁出去了!」

海山突然道:「这淫妇,不能杀!」

帐内的人把目光投注在他身上,他不自然地启动肥嘴,说出一句话:「我曾
经是布族的……族长!」

乔野心中暗惊,若布族的三大霸主同时在此刻反烈古,则烈古便会失去海山
的两万兵、柳燕的三万兵以及北狼的两万兵,此时与冰旗的战争势在必行,他们
若不顾一切倒戈相向,则烈古必败无疑。

如果令柳燕和北狼退至二线,也许可以达到坚守后方的目的,且此两人言明
若见胜势,便出兵相助,虽然他们的退出,使得烈古旗与冰旗的兵力相仿,但明
显地,现今的冰旗斗力以及各种补给都不足,他有绝对的信心能够战胜冰旗,从
而获得两个顽固的家伙的支持。

与其说他们为布族的利益,倒不如说他们是依自己的利益而行事,这点乔野
非常的清楚。

他道:「你是怕我们战败吧?」

柳燕道:「并非仅仅如此。如果北方的霸主趁此侵入苛铬,我就无任何担忧,
但据说,巴洛金的三女儿巴洛蕊率兵至北大陆铙族,欲讨伐血灵,此举必引起北
方未知的战争,我初步估计北方也许无暇顾及西大陆,则冰旗的背面受敌的威胁
度大大的降低,冰旗本身对我们的威胁就相对地提高了。身为一个从战争中混出
来的女人,我若连各方面都未想及,就鲁莽地跟随你们乱来,这绝不是我的风格,
我宁愿回去找几十个男人陪我造爱。」

乔野看着烈冰,帐内的人也把视线转到这精美的小女孩身上,却见她不动神
色,乔野道:「女王,我们等待着你的答案。」

烈冰沉吟了半晌,道:「战事再推迟!」

影杀喝道:「为何?」

烈冰道:「北方的战争若开战,也就是西境战争开始之时!让整个海之眼处
于战乱中,从而建立一个新的王朝,不是你们最期待的吗?」

帐内所有人的眼睛都射出惊讶之色,斯雷忍不住道:「可是,冰旗大军压境
……」

「那不碍事的,冰旗比我们更需要时间,且无意在此时与我们发生战争,我
们不动,他们也只会采取守势罢了。」乔野解释道,刚才烈冰所说的话,间接地
刺激了他留存在心里五百多年的野心——古心的荣耀之芒,再度映照他老迈的心
房!

影杀不服气地道:「我们根本没必要再等,只要一出兵,必能把冰旗灭掉,
为我儿报仇!」

「你是否觉得我的命令不惧任何效用?」烈冰冷然盯着影杀,叱道:「那你
们就不要让我当这个女王!」

她说罢,众人从她的一双美眸里隐约看到了雪似的泪光……

影杀垂脸道:「一切,听从女王的命令。」

烈冰缓了缓语气,转眼看了北狼和柳燕,道:「我此次不与你们计较,但请
你们下次讲话的时候别太自以为是,我好话说在前头,我不期待你们能相助于我,
如果我们若果不幸败退,你也可以按你的计划袭击我们,这事你的自由,然而请
你们记住一点,任何时候,我们都可以把你们从海之眼铲除!最重要的一点是,
我们烈古是不会败于冰旗的,我们有着久远的骄傲……话至此,我累了,你们继
续!」

烈冰说着,无视众人,起身离去。



烈冰回到自己的帐内,蓦然想起一件事,唤了守再外面的女兵进来,让女兵
把乔野请过来,女兵出去一会,乔野很快就来到。

「冰儿,什么事?」乔野柔声问道。

烈冰轻声问道:「长老,你怪冰儿吗?」

乔野道:「老奴不敢责怪女王!女王的决定是正确的,此时发动战争,并非
最好时机……」

「我不是指这事,我是指,我要把海之眼变成战场的事情,你怪我么?」

乔野微愣,走过来,抚摸着烈冰的柔发,道:「海之眼本来就是战场!我当
初无意争雄海之眼,只求一个平静的生活空间,然而,……也许真不该离开吻海
冰封啊,整个海之眼,也许只有吻海冰封是能够令人平静的。战场!从你的口中
说出来,激动了我族每个人的血液,既然我族在海之眼重生,是应该取回我族的
王朝霸位了,让曾经把族埋葬在吻海的种族,再次高高地仰视我们。冰儿,我不
但不责怪你,反而很欣喜你能够有这种认知和决心,你将会成为海之眼有史以来
第一个女王的!」

烈冰心中感叹:「我只想成为他怀里的小女孩……雪熊弟弟……」

「冰儿,想什么?」

「我想,在这段时间里,尽量拖延冰旗的行动,我不敢肯定冰旗会否按兵不
动,或者也有可能他们先发制人,虽然我们根本无惧于他们,但突然的发兵进攻
我们,也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情,是吧?」

乔野笑道:「冰儿果然长大了!其实我一早就想到了,但让我族的人接近冰
旗的旗主白明的话,是绝对不可能的,也许影明和斯耶芳就被白明所杀。我族的
心灵术虽是耸天的天敌之技,但若耸天的人力量太大,我族反受其害,由此可知
白明的力量比我们想像中要大许多。」

乔野真是高估了风长明……

烈冰怀疑道:「可是,若他真是我在吻海里所遇的人,我觉得,他的力量虽
大,还不足以致他们两人于死地的。」

乔野道:「你是说他们两人还活着?」

「也有可能的,只是为何不按约定的日期回来?希望他们都活着。」

乔野无奈地道:「愿望与现实相较起来,现实总是残酷的。冰儿,战争总有
死亡,这里不是吻海冰封,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,便准备牺牲一切,只为了最
终的胜利。」

烈冰转身,背对着乔野,道:「你是否又想让我与族中的某一人成婚了?」

乔野无言,算是一种默认。

「我曾和你说过,如果参与战斗,以女王的身份率领我族征战海之眼,你就
不要管我的私事。」

「女王,你的婚事并非私事,你是属于整个古心族的。」

「不!我属于我自己,我什么都可以牺牲,就是不能牺牲我的真心!」她猛
然转身,泪眼看着乔野,哀求道:「长老,你别逼我好吗?冰儿会疯的……」

乔野老心一痛,叹道:「我也不想逼你的,都怪当初相遇了耸天的那个怪物。
冰儿,你不必担忧,此战我们必胜的。我打点去了,你好好休息,不要想太多,
一切都会变好的。」

乔野出去,烈冰无力地跌在地席。

第五章群芳入帐

巴洛十九年,八月二十八日,风长明到达战线前方。只留下多能和严复留守
依丝墓,虽说在此之前,己经向整个栗族宣布了严复就职族长之位,名义上给了
栗族一个生存的空间,且在实际上,许多栗族的内部事情交给了严复打理,但一
些将领还是极担心;严复为此坚持让他的四个儿女跟随风长明身边,他只留下小
女儿严雯……

参潜儿要跟来,被风长明拒绝了,他对她说:「我不想你看到我杀很多人,
因为战争是必须杀人的。」

参潜儿很好哄,被他这么一哄,便没有跟来,她既然都带受跟来,其他的众
女自然更没有理由跟随的。

但是,风长明把斯耶芳带过来了,蒂檬问为什么,他的解释只是:「她是一
个俘虏。」

翌日清晨,法通召开紧急会议,像往常一样,旗主风长明是最迟一个到会的
人……

「昨日,布族发生了内哄,柳燕似不服从烈古旗,与烈古旗相斗,败退而回,
此时己撤离,而北狼也同时脱离了烈古旗,此时与我们相峙的只有烈古旗与海山
的九万兵众,大家对此有什么看法?」那席里道。

骞卢抢先发言道:「这是好事,他们窝里反。」

法通道:「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,柳燕为何要反烈古旗?而且偏偏选在这个
时候?要说反,当初就应该反了。」

蒂金道:「据传言,柳燕和北狼不主张与栗族为敌——」

「他们还蛮好人的嘛,呵呵!」骞卢笑言,被帐里的众将冷眼逼视,他张着
嘴笑不出声音来了,苛拿骂道:「我真想象不出你曾经是苛铬族的霸主,就你这
脑袋,早就应该落地一百次了!」

骞卢心里微怒,正欲大骂,营格米拍拍他的肩膀,他没有立即骂出口。

苛拿继续道:「当初入侵栗族的其实是海山族长军,他们以及烈古旗并没有
参与,否则栗族早就沦落为他们的领土。海山败退后,烈古也只是率军与我们对
峙,双方都带受有侵入对方的明显举动。然而七月中旬开始,布族的举动有了变
化,绝对的兵力驻扎边境,而且时刻处于战备之中,其显示出来的表象很明显,
如果说是为海山复仇,这理由有点牵强,我们至今还弄不清楚为何烈古从不战到
必战的原因!」

「这也就罢了,北狼和柳燕不主张战事,据说是因为怕战败之后布族被我们
征服……」

「原来是胆怯啊,真是两个废物,哈哈……」骞卢狂笑起来,他实在忍不住
了。

苛羽叱道:「你笑什么?如果他们真是那么弄种,能成为布族的霸主吗?你
用脑袋想想吧,不是每个霸主都像你那般幸运的。」

骞卢猪红着脸道:「我幸运?我幸运的话,就不会败在一个女人的手上!老
子是最倒霉的一个!」

风长明道:「那么丢脸的事情,就不要大声地喊出来了,骞卢战斗之时,我
让你打前锋,让你威风一下、尽情地发泄,可以了吧?」

骞卢喜道:「谢谢旗主,我一定砍得他们落花流水,劈开他们的头颅、剁他
们个……」

「够了,让我知道你的决心就好,废话别说太多,说多了就是废话!」风长
明笑道,「苛老,你继续吧,我们刚到,不大了解,请见谅。卢苛拿朝风长明一
笑,然后接着道:」其实北狼、柳燕、海山三人被突起的烈古归于旗下,本就不
可能绝对的服从,且他们以布族的利益出发,要反烈古,也是理之当然,只是我
们不明白,他们为何偏偏选在这时候分裂?「

法通道:「若是真决裂倒是有利于我们,若是假决裂的话,我们则得提防了。」

那席里道:「无论真假,柳燕所处的位置,都对我们构不成威胁,她和北狼
退回布族的后方,可以从两方面去解释,一是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以便收取渔翁
之利,二是他们根本就是假决裂,变相地把北狼和柳燕派回去镇守布族,以防炽
族。」

蒂金疑问道:「炽族一般不侵入别族,他们的担心是否多余?且为了要防炽
族,而演这么一场戏,很说不去。」

那席里道:「并不多余,你的妹夫天侍也许不会,但他的弟弟天魂却很有可
能。烈古最怕的不是天魂,而天侍。」

「他们担忧天侍会相助于我们?」蒂金道。

「的确如此。」

蒂金叹道:「那根本不可能,这个骗了我妹妹的混蛋,绝不会为我而出兵犯
布族的,那家伙特别的令人气愤,所以我从来没求过他什么,要不是因为我妹妹,
我根本就不认识他,混蛋!」

蒂檬不满地道:「爹,你怎么这么说姑父?」

蒂金不爽地道:「我骂他又怎么了?我就是不爽他,自从你姑姑嫁给他后,
他有来看过一次我吗?」

蒂檬道:「你不是也没去看他?」

「我为什么要去看他?我是他的大舅子,他应该先来看我,骗了我妹之后,
便翻脸不认人了,什么家伙,我若打得过他,我见他一次揍他一次!」

「你们两父女别吵了。」法通阻止道,再让他们继续吵下去,这战事会议会
演变成家庭吵架了,唉。

蒂金脸面微红,尴尬地道:「不好意思,提起那混蛋,我就心里有气,你们
也别指望他会帮我们,更别指望我会去求他。」

苛拿道:「不管如何,北狼和柳燕的撤退,对我们而言,暂时是有利的,但
是,虽然我们兵众与布族的兵众相仿,可我们的兵士战斗力仍然不及烈古旗,而
且,我们面临的形势比烈古要严峻许多,巴洛蕊出兵北方征战血灵,其目的不明,
现在无论是西陆还是北方,都呈战前状态,一触即发,整个海之眼,只有南方的
局势比较安定……」

骞卢忍不住发言道:「现在为止,也许只有我们敢挑战巴洛金,嘿嘿。」

苛羽道:「巴洛金那边倒是不必太担心,因为巴洛金的几个开朝元老的女儿
和孙女都在我们这里。」她说着,横了一眼风长明,风长明示威似地笑笑,她继
续说:「巴洛金可以不担心她们,但参赞和摸九却不能不担心的。而今他们都放
任她们在这里,表明巴洛金暂时没有征伐我们的意愿,巴洛蕊兵征血灵,当另有
原因。只是血灵乃北方七霸主之一,与其有盟的霸主不会袖手旁观。」

苛拿点头,表示对女儿的赞同,他道:「原北方七霸主,助巴洛金攻陷帝都,
而后巴洛金并没有给他们多少好处,七霸主都怀恨在心,虽说原七霸主己去其三,
但其余四霸主仍然不忘这耻辱,时刻准备反巴洛金,却又无能为力。巴洛蕊兵征
血灵,这举行必引起北方霸主的恐怖,他们或许会因此而站成一线、誓死一战。」

营格米道:「这般对我们应该是有利的,北方的战乱,令北方的霸主无瑕顾
及西陆,我们的后方便无患。」

法通道:「如果北方霸主不敌巴洛蕊,而败退至苛铬呢?」

苛拿道:「那倒不必担心,败兵之师,即使进入苛铬,也能轻易地赶将出去,
祝且,他们或许要寻求和我们结盟的机会。我想,最笨的霸主,也不会用自己的
残兵剩将挑战我们——除非我们被布族灭亡!」

众将赞同苛拿的说法,法通又道:「如今的局势仍然未明,一方面应该作好
随时战斗的准备,一方面必须补充物资以及训练士兵……」

「报告!」此时一个士兵走了进来,打断了法通的话,那席里问道:「什么
事?」

士兵道:「有人找旗主。」

蒂檬问道:「什么人?」

士兵有点为难,道:「不是很清楚……好像是一群女人!」

「女人?」帐内充满疑问,风长明道:「好了,我知道了,你先出去吧。」

士兵出去,风长明就道:「嗯,就按你们说的去办。战是必然的!胜败且到
战后再论,巴洛蕊出兵北方?整个海之眼会成为战场?嘿嘿,我闻到了血腥的味
道,希望你们也同样闻到,并且在血腥中杀出一条我们的路……我先杀出去了,
有女人在外面等着我哩,你们继续!」他果然跑了出去,众将还未及挽留,只好
在帐内叹息。

叹息完了,继续会议……



除了摸伽、参潜儿、风筝和风姬雅之外,风长明意外地看见巴洛渺姐妹,巴
洛影的到来虽突然,但并不令他感到多少惊讶,而巴洛渺着实让他大吃一惊了,
他与这女人根本无任何瓜葛,为何会突然而来呢?

然而这两姐妹的到来,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,起码能够证明一点:巴洛金暂
时还不会对付冰旗,否则不会让他的女儿跑来这里的。退一步讲,有时这两姐妹
也可以当人质……不过,这两个笨蛋,怎么会在这种时节找上门?

参潜儿见到风长明,就粘了上来,她道:「大笨象,我们要直接见你,可他
们不准,说你在开会,为何你开会我们不能够见你?」

风长明不答反问道:「你们怎么来了?我不是叫留在眠栗的吗?」

参潜儿道:「可是大公主和二公主来找你,我们就约好一起来了。」

「什么急事,不能等我打完仗再找我吗?」他这话似是对怀里的参潜儿说的,
他的眼睛就望着巴洛影,巴洛影垂低脸,没有回答。

风长明又道:「巴洛金知道吗?」

此话的不敬,引起巴洛渺的不满,她的脸色微怒,身旁的巴洛影扯扯她的衣
袖,低声道:「姐——」

巴洛渺会意,按下心中的怒意,答道:「我父王不知道我们姐妹到了西大陆。」

「他以为你们去了北方是吧?」风长明问道。

「唉。」此次是巴洛影应话的,风长明道:「都是来找我的吧?」

众女被问得脸有些红了,风长明狂笑,巴洛渺受不住他的妄态,便冷笑道:
「难道一定要找你?」

「那好,你们都跟我到我的帐里喝杯茶,她就免了。」他指了指巴洛渺,「
大公主,这是我的地盘,不是来找我的,都没人敢招待你,你另寻地方落脚吧。」

巴洛影怒道:「你混蛋,这么对我姐姐!」

「我是混蛋,谁叫她比我更混蛋?我好心问她是不是来找我的,她乱放屁,
我可受不了。」

巴洛影道:「你是不是也要赶我走?」

「我……」风长明看见巴洛影的一只眼里泛了泪,心底一软,道:「都跟我
过来吧,先到我的帐里坐坐,我问你们一些事,然后再替你们安排吧!明知我和
巴洛金是敌对的,还跑来这里,我没什么意见,不代表别人没有意见,唉,这不
是找我麻烦吗?」

「我倒不觉得你嫌麻烦,听到有女人来找,就丢下一切跑出来,还自说麻烦!」

风长明听出此话是苛羽所说,回头一看,她竟然也出来了,他也不和她多说,
搂了参潜儿就走,「你们之中谁留下来跟苛羽对吵的,我会奖她一个吻,哈哈!」

参潜儿道:「大笨象,我来,潜儿吵架也很厉害的。」

「你就免了,我懒得吻你!」风长明逗她。

呜呜……

参潜儿很快地要闹哭,风长明又一路地哄她,苛羽看着他们离去,神情愤呆,
此时营格米从帐里出来,叹道:「要不要我解除婚约?」

苛羽冷眼盯他,道:「我的事不用你管!」

营格米耸耸肩,张腿就跑,边跑边叫喊:「那我就不管了,我找我的巴洛影
公主去,她越来越有那味道了,掩了半边脸的韵味精灵哟,即使摸着不着,看着
也觉得是一种慰藉……」

「等等我,营格小子,塔斯战神钟爱的老头也要看年轻美女啊……」

「三个白痴!」

风长明注视着眼前的巴洛渺,他最初见她时,便有一种惊艳的美感。那种惊
艳,是夹杂着仿似冷艳实为婉静的奇异观感,她那清雅的、秀丽绝伦的脸庞,和
高挑纤细的身段,在群芳中,仍然令人注目异常!

长俏而富于古典美的脸蛋,洁白无暇,同样长秀的灵黑之发,在其脑勺挽起
一个如瀑的髻发,盖主她整个后脑勺,至她的背颈陡然而成,发髻之下流落一洒
淡细的发丝,披挂于她的背肩,犹如高贵之中透出淡淡的清雅……

刘海看似有些迷乱,却给人一种很自然的舒服感,淡黑细长的弯眉,从自然
散落的刘海之间透露出来,如两只迷幻的蜻蜓飞舞于迷茫的长空。

一双黑色的美眸,似是不敢与风长明直视,但那一种细致,弥补了勾鼻的缺
陷,呈现一种异常的韵味,如半月的淡空多了一颗相伴的星——空灵而清幽!

紧闭的嘴儿,是一种平衡的弧线,风长明估计在她笑的时候,这张嘴儿将绽
放迷人的媚意,但是,令他印象最深刻的,在他脑里抹不去的则是她的那一双超
长、直挺的玉腿,那是他所见过的女人中,最具震撼性的女性之腿——虽然他没
有真正见过她的裸体,然而他还是肯定地认为她的腿儿是最美的。

他的心中突然升起这样一个幻想:把巴洛渺的衣服腿除,让她在他的面前跳
舞……

嘿嘿,哈哈!

「你笑什么,我姐很好笑吗?」

风长明得意的笑被巴洛影打断,他也从他那淫秽的幻想里惊醒,看了看有点
生气的巴洛影,收住了笑,对巴洛渺道:「说吧,你找我什么事?」

巴洛渺平静地道:「我从来没说过要找你。」

「我换个方式问好了,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?」

「我要把她们都带回去!」

「什么?」

「你想阻止?」

「我没说过。」

「那你为何大喊大叫?」

「因为……」风长明卖了个关子,喝了一口茶,掉够了众女的胃口,他才不
紧不慢地道:「你是个苯女人,啊哈哈!」

众女受不了他的狂态,又莫奈他何,风姬雅站起来走到他的背后,一拳就擂
落他的头壳,他头一低、叫一声痛,回头看见是风姬雅,又骂不出口,只好问道
:「你什么时候闪到我背后了?」

风姬雅骂道:「在你这混蛋笑得不知天地的时候,笨蛋!」

「哇,我笑的是她,又不是你,你干嘛老爱强出头?」风长明喊冤道,有这
样一个暴力姐姐,他想他以前得日子一定很惨……

风姬雅弯腰至他的耳边嘶吼道:「她是我弟的未婚妻,我弟的原配夫人,你
敢笑她,我就不饶你!」

风长明摸头道:「好像我很怕你?」

「你不怕吗?」

「是……有点怕。」风长明只得承认,他突然记起什么来了,叫道:「我想
起来了,这个女人果然是我……咳,是你弟的未婚妻,可是,她和你弟不是解除
婚约了吗?」

风姬雅一愣,道:「好像是这样,唉!我那苦命的弟弟,他人不见了,老婆
又没有了,连伽伽小情人也要快被别人骗了。」她一边哭喊,一边用脚不停地踢
风长明的背,她踢一下,风长明就朝前移动一下,很快地就以坐着的姿态移动到
他正对面的巴洛渺的身前,巴洛渺抽了一把剑直指前方,冷冷地道:「你可以继
续往前,我无所谓。」

风长明停止移动,不管风姬雅如何踢击,他都如山般坚定了,他本来想借此
机会靠近巴洛渺的,可是此刻一把利剑顶在胸前,即使是牛推他,他也不敢向前
移了。

「风姬雅,你别踢了,再踢我就翻脸了!」风长明对他的姐姐说着狠话。

风姬雅狠狠地踢了他一下,才道:「我恨不得踢死你!你这混蛋骗我弟的情
人,现在又想打我弟的未婚妻的主意!怎么,刚才不是被我踢得很爽吗?想借着
我的脚力亲近美人,现在为何不敢前进了?」

「姬雅姐姐你怎么那么苯?大苯象再前进的话,大公主的剑就刺到了大苯象
了。可是,刚才你只是说大苯象骗了伽伽,又想亲近大公主,你为何不说自己的
初夜呢?你应该是为了这个才恨的——」

「白痴,气死我了!」风姬雅就要把帐中的主杆拔起来,风长明急跳了起来,
把她抱住,她挣扎道:「放开我,我要敲死那个白痴!」

风长明道:「要敲她,用手就可以了,何必动用大木柱?」

「呜呜,大苯象竟然叫姬雅姐姐打我……我不要啊……」参潜儿也开始闹起
来,风姬雅几乎是与她同一时间道:「我懒得用手去碰她!」

参潜儿破涕为笑,道:「姬雅姐姐不打我了?真是太好了,我现在不想逃跑
哩。」

风姬雅听得怒急而泄,身体一软,倒于风长明怀里——她实在是拿参潜儿没
办法了,叹道:「还好我弟弟没喜欢你。」

参潜儿不以为意地道:「可大苯象喜欢潜儿,伽伽你说是吧?」

漠伽竟然气道:「我不知道,别问我。」

「乱七八糟!」巴洛渺回剑入鞘,扯住巴洛影的肩衣,道:「二妹,我们走,
你没必要为这种人留在这里,看着心就烦。」

「我很令你心烦吗?」风长明突然的冷言,使得帐室蓦然变冷,在他怀里的
风姬雅全身一颤,仰首看他,只见他此时脸呈冷怒之色,粗野的脸孔透出浓浓的
煞意,她的心也莫名的悸动,无疑地,野性十足的她,同样会被充满野性的风长
明所折服!

巴洛渺再度抽剑,俨然起身,持剑以待!

风筝闪身挡在风长明面前,参潜儿和漠伽虽同样站了起来,却不知该帮哪一
边,此时,巴洛影颤微微地起身,向着风长明走来,风筝的长枪刺指巴洛影,风
长明道:「风筝,她不会伤害我,你让她过来!」

「哟,这里是怎么了?好像战场一样啊?」

营格米和骞卢掀帐而入,骞卢立马挥斧与巴洛渺对峙,风筝收枪,巴洛影走
到风长明身前,哽咽道:「你说你会疼我的是吧?」

风长明垂眼凝视巴洛影,她那仍然掩住半边俏脸的秀发,却掩不住她无限的
风情和淡轻的忧郁,他微微地点头,道:「嗯,那不仅仅是说的。」

巴洛影上身前倾,脸靠于他的肩膀,风长明伸出一只手挽搂了她,被他右手
抱搂的风姬雅扭脸看了看巴洛影,离奇地没有出言。

「骞老头,把你的斧头放下来,我们到别的女兵的营帐去吧,这里好像没什
么兵情可察的。」营格米道。

「等一下!」在风长明怀里的巴洛影出声挽留,营格米讶然,只听她继续道
:「在帝都时,你说你喜欢我,我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,也不想知道,可是,
我要你知道,看到我的影子的人也许很多,但其实我的影子只有一个而已。」

营格米笑笑,道:「我说喜欢你是真的,不过,我也有我的理由,那就是你
在我眼中特别地性感撩人……旗主,不好意思,这样说你的女人。骞老头,你磨
蹭什么!」

骞卢右肩扛斧,走过来左手搭在营格米的右肩,笑道:「原来你小子是想跑
来跟少主抢女人,我肏,你府上百多个女人加上任人挑的女兵,你就让让我们少
主吧!说什么也不能让我们的头领在女人的数量上输于我们吧?」

两人一唱一和走了出去,风长明看看那随风飘的帐门,忽然放开怀中的两女,
追跑上去,钻入两人中间,一手搭一个,如此并肩走了一会,风长明才道:「营
格米,影儿我不能让给你。」

营格米叹道:「如果以前你把她让给我,我会很开心,因为那时她还未爱上
你!但是,若你现在说让给我,我绝对会揍你一顿。」

骞卢道:「营格小子,海之眼多的是没人要的美女,你不要太伤心了,败给
少主,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,要是败给我老头,你勉强还算得上丢脸的。」

「我营格米会败给你?」

骞卢嘿嘿笑道:「很难说哦!」

「你省省吧,那副恶心的嘴脸!也不怕丢人现眼……我营格米乃苛铬族著名
的大帅哥,从十二岁开始便成为女性的梦幻情人,如今正值壮英之年的我,更是
魅力无穷,走到哪里,都能吸引美女们的眼球,像你这种丑陋的老头哪能比?」

骞卢喝道:「你有什么证据?」

营格米道:「最明显的证据,就是女兵谈话的时候,总把我当话题的主角。」

骞卢白眼一翻,道:「这算什么,我骞卢也有时客串女兵谈话的主角的。」

「看来不说点秘密给你听,你是不相信了,你这是逼我动真格的,你以后注
意严复那三个女儿看我营格帅哥的眼神,你就知道她们有多为我着迷!」

「这不会是真的吧?那三个年轻的处女?严老头的女儿……」

营格米不屑地道:「我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处女,但她们迷上了我,绝对是真
的。若非我发过誓不碰处女,她们早就成为我怀里的宠爱了。」

骞卢色迷迷地道:「她们之中有没有迷上我的?」

风长明猛敲骞卢的头,笑道:「你可以当她们的爷爷了,还迷个屁啊!」

骞卢的心情一落千丈,哀叹道:「少主不要落井下石嘛,好歹我年轻时也是
一代风流霸主,如今好心跟随少主,你就应该好心地安慰我。」

「你头都秃了,要我怎么安慰你?」

「头秃了,并不代表我老了,别忘了出世的孩子还是秃头……哼!」鼻子一
喷,他又继续:「营格米,为何你要发誓不碰处女?处女得罪你了吗?」

营格米笑道:「老头,你活一大把年纪了,还在乎处女不处女的?」

「我也不在乎,可我也不抗拒,你就有点奇怪了。」

营格米沉默一会,正色道:「我十三岁的时候,遇到我的第一个女人,她是
我的一个表姐,大我十二岁,我们相爱了,可我并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,我不在
乎,然而我的父亲和她的父母却反对,不仅仅因为我们是近亲,最主要的是因为
我们的年龄相差太大,他们从中阻挠我们……她或许累了,听从父母的劝说,背
着我悄悄地嫁了远方,我一直不知她嫁到哪里。直到我二十四岁的时候,她突然
出现在我面前,她说她这辈子最爱的就是我,但她又觉得对不起我,因为没给我
处子身,也没能陪我一生,她最恨自己的就是没有把她的纯洁交给我……我当时
搂着她疯狂地造爱、无数次地重复说我不在乎,发誓以后再也不碰处女……」

骞卢听得眼泪都笑出来了,他笑骂道:「你他妈的真早熟,十三岁?哈哈…
…不服都不行!」

营格米道:「我十三岁的时候已经有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身高了,你别小看我。」

「所以我说你早熟嘛,我哪有小看你了?我是佩服你!」

「长明——」营格米道:「巴洛影给我的感觉很像我那表姐……她们的面貌
虽不相似,而巴洛影显然也比我表姐漂亮一些,然而,第一次看见巴洛影的时候,
她令我想起了我那个表姐,你明白吗?」

风长明点点头,营格米叹道:「我到现在还爱着她,无法忘记,虽然我的身
边总有无数女人,我也同样与她们疯狂,可很多时候,我心里想着的是我的表姐,
也许得不到的,总是最想念的吧!」

骞卢道:「那就把她抢回来啊!」

「她五年前回来一次之后,又消失了,来的突然,走得也突然,来得悄悄,
走得也悄悄……」营格米深深地感叹:「长明,我有些话必须跟你说,你还记得
铂琊叫你不让苛羽伤心的事吗?」

「嗯。」

「我也曾说过,我会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,你也还记得吗?」

风长明尴尬地道:「这个……这个……嘿嘿!」

营格米笑笑,道:「其实除了我那个表姐,我从来没有在意过别的女人——」

「等等,营格米,我爹那四个女人怎么办?」

这次轮到营格米和骞卢尴尬了,营格米学着风长明道:「这个……这个……」

风长明道:「我后来从我娘的口中得知,我爹遇那事之后,便把她们都归于
我的名下,也就是她们其实应该是我的女人。」

「妈的,可恶的芜族!」骞卢和营格米同声骂道。

风长明也骂道:「你们两个家伙还敢骂我本族?哼,明跟你们说,我不会接
纳她们的,这件事情由你们背,你们爱怎么就怎么,就是不得往我头上推!」

两人苦着脸道:「长明,你就当多养几个娘吧!」

「我绝不干!」

营格米道:「其实你爹的女人都很有一套的,在床上的表现比一般的女人要
好几十倍哩,你不想试试吗?」

风长明断然道:「别诱惑我,我绝不负责,从头到尾都不干我的事,还好当
初在帝都时我没跟你去混,否则老子亏大了,现在已经够亏了,你们还想要我怎
么样?我爹的女人好,他也用不着了,你们就留着吧,听好,要负责的。」

「我们很少负责的,为何要逼我们?」

「我不逼你们,到时我的事情败露,她们就会逼我。」

「这的确很难办了,嘿嘿,既然如此,我们就照单全收了,多么叫人迷恋的
成熟妇人啊,你竟然不懂得享受!」

风长明白了他们一眼,道:「还有,你们最好别做得太嚣张,否则我捉奸在
床的话,我让你们三个月起不了床!」

两人悲呼道:「这又是什么道理?」

「妈的,我跟你们讲情面,可我老爹的面子还得撑着,以后若让大家知道其
实那是我的女人,我的面子也要跟着撑破了,你们再敢明目张胆地乱来,也别怪
我不给你们面子!」

骞卢尴尬地道:「年轻人,别这么冲动嘛!」

营格米也附和道:「长明,你该回去了,你帐里还有一群女人等待的,我们
也有很多事情要做,现在可是战争期间——」

「知道就好,我回去摆平那几个女人,莫名其妙的怎么巴洛金那边的人都跑
到我身边来了,怪!」风长明掉头就跑,两人看着他的背影,骞卢道:「营格米,
这次事情弄大了,风妖的女人变成了少主的女人,我们这次玩惨了。」

营格米道:「大是大了点,不过还没有多复杂,如果在帝都的时候把长明拉
过去了,那才叫惨!看来得早点跟苛羽解除婚约了。」

「为什么?」

「就当和他交换吧,一个换四个,我不亏的。」

「哇,苛羽可是正点的处女啊!」

营格米晒道:「你老头嘴里老是处女来处女去的,你烦不烦?走,我们还有
正事要办,别把事情搞砸了,别人踏过来,我们命都没了。」

「嗯,也是,党邢那家伙看来也训练不出什么好兵,我去训练我的斧头兵,
一上战场,一把斧头抡过去,少少七八颗人头落地!」

「你别吹牛了,党邢所训练出来的骑兵,比你的斧头兵强很多,别忘了你就
是败在苛铬骑兵铁蹄之下的!」

「营格小子,你吃我一斧!」